张文娟
金德尔全球法学院副教授
金德尔全球大学印中研究中心主任
生灵
年4月19日星期日
今天依然是晴朗的天气。因为封国，学校基本上停摆了，除了少数住在大学里的老师和家属，以及十几位国际留学生还可以留在这里；另外，负责保安、食堂和维修服务的少数几人还被要求留在校园，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校园，也不允许随便进入校园了。
这种停摆，使那些本让校园充满生机的各种树和花，正面临着生死考验。校园的土，有点像沙土，保持水分的能力很弱。印度的雨季要到6月，在此之前，几乎没有雨。而从3月中旬，印度就开始进入了骄阳似火的初夏，这让植物对水分的需求变得更为迫切。在往年，园丁们会每天给植物浇水。但是今年，因为封国，已经好久没有人给花浇水了。本来，春季与初夏是校园最美的季节，那些娇艳欲滴、争奇斗艳的花，让人深深体会到印度人民对色彩的敏感和重视。这些花，似乎就是为这个对色彩极度敏感的国度而生，绚烂得耀眼。但是，因为没有园丁的养护，她们正一个个垂下了带着鲜艳妆容的脸庞，然后，根茎枯萎，短时间衰老死去，不禁让人慨叹青春的短暂与珍贵。那些高大植物，水分保养能力略好些，但是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也开始枯*掉叶。很多树下都覆盖了大量的干枯叶，不免让人怀疑，这是否已经到了深秋。面临生命威胁的，不仅仅是树和花草，还有那些长期生活在校园的流浪狗。没有了爱狗师生的庇护和喂养，这些狗狗们一个个瘦骨嶙峋，数量也减少了一大半。这次疫情中，人类自己面临着很多困境，大家都被封闭在家里，也就无暇顾及它们。对这些狗狗们，活下去也变成了一种自然选择。狗狗们平时都很温顺，很少攻击人或其他动物。但是，现在饿极了的它们，有些开始追逐在校园里闲庭信步的鸽子或者野孔雀。我看到过有只狗撕咬鸽子，我儿子在阳台上也看到楼下的狗正在撕咬一只野孔雀。生存的困境，改变了很多东西。
不过印度的确是一个比较善待动物生命的国家。还记得刚到印度时，有一次坐车，看到车里有蚊子，我顺手“啪”地把蚊子打死，而当印度司机看到蚊子时，却是摇车窗让它离开，我当时很不解。在印度住久了，我就明白，对动物生命的善待已通过宗教转化成了一种生活方式，也是一种思维方式。印度素食主义者占到总人口的40%左右，人数算起来比剩下的其他国家素食人数的总和还要多。即便那些非素食者，有的可能只吃点鸡肉，也有的只吃点鸡肉和羊肉；即使那些很不讲究的，可能也就是吃鸡肉、羊肉、牛肉和一些鱼肉。像中国人那样吃得如此广泛，甚至包括野味的，在印度极少遇到。印度的耆那教，在饮食上更严格，不用说肉类，连根类茎植物都禁止或限制吃，比如土豆。所以，在印度看到野孔雀、猴子甚至鹿等都不是稀罕事，它们也经常在大学校园或周边的田地里晃悠。在家里也是，壁虎、蜘蛛、大*蜂、蚂蚁也是常客。
在印度的宗教里，种姓越高，吃得越素。这跟中国有点相反，我们招待客人的诚意或自我生活状态的展示，要靠大鱼大肉，生活普遍好了之后，又追求珍稀野味，来显示自己的非同一般。印度女记者帕拉玮就记录过印度耆那教商人到中国商务考察，被中国的热情主人招待鸡爪、海参、蛇汤之后脸都变绿了的经历。这也提醒我们，饮食文化应该是跨文化交流中需要重点